我有类风湿,高考那年春天第一次发作,左膝关节痛了一个星期,自己好了,没在意。到了大二那年,也是春天,左膝关节严重肿痛,连走路都困难,前后持续了近两个月。
经校医安排去定点医院检查,确诊为“类风湿”,建议休学住院治疗。住院我是不肯的,但休学我愿意,正好可以休养一下,顺便调整一下看似迷茫的人生。
此后一年,除了睡觉和运动之外,我大都泡在图书馆里,首先研究治病,古今中外一番折腾,最终选择了通过盘腿静坐来治疗自己的类风湿。因为这个方法可操作性强,自己完全能够把握,而且,据说“坐禅能治百病”。
坐禅的基本方法不难,但具体实践实在不易。由于“类风湿”的存在,我的全身骨节比别人要粗大一些,柔韧性极差,“双盘”和“单盘”完全做不到,连“散盘”都很费力,双膝向上翘起,根本放不平。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气血不通”吧,我心里暗自嘀咕,并因此下定决心坚持练习,让气血慢慢通畅起来。
练习盘坐几个月,骨节时常疼痛,每次都坐不了多久,但是,我仍旧体会到了效果:这显然是最适合人体的坐姿,它会让人心思趋向于“澄静”和“敏锐”,让人气力恢复并增长,让关节在疼痛之后确实有了疏通之感。
于是,我便停止服用“类风湿”药物。第二年春天,虽然周身骨节都有不适之感,膝关节有轻微疼痛,但并未发病。此后,由于常年盘坐,加上注意保暖和休息,我的“类风湿”再也不曾明显发病。
但我很清楚,病还在,只是在缓慢地减轻,在逐渐接受身体调节的自然控制。如现代医学所说,这个病的确无法根治,而只能够加以控制。
控制的方法,别人用药,我用盘坐。
数年后,我接触到了佛经,对于“坐禅”慢慢有了认识,更加坚定了“坐禅治百病”的信心。以下是我练习“坐禅”与“类风湿”的症状年表,大致如此,为有此类病症的同修们作参考:
1988年,18岁,春天第一次发病,左膝关节疼痛一周,未治疗。
1990年,20岁,左膝关节严重肿痛,确诊为“类风湿”,休学一年,服用了医院提供的相关药物,半年后停药。
开始学习盘坐,散盘,双膝翘起,十五分钟便会发生膝关节疼痛。
1991年—1993年,21—23岁,大学的后三年坚持练习盘坐,并注意全身保暖,尤其是膝关节保暖。每到春天,周身各个骨节都会有所不适,膝关节有轻微疼痛。
盘坐没有明显提高,只是变成了一种习惯,虽然只是“散盘”,也充分体会到了“盘坐”的好处。
1994年—1997年,24—27岁,工作时期,也是学佛初期,忙碌于工作,盘坐时间有所减少,但一直在坚持。和同龄人相比,冬春受凉后容易发烧,每年都有好几次,每次发烧全身骨节都会有痛感。春天依旧会周身关节不适,双膝轻微疼痛。
学佛后,发现别人大多可以单盘或双盘,颇为羡慕。开始盘坐念经,每次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再长注意力就分散了。
1998年,28岁,剃度出家,一边在寺院烧火做饭,一边盘坐念经,散盘姿势已经可以坐得端正,腰松背直,臀部下方需要两三寸的厚垫子,才会感到舒适。
“类风湿”症状在慢慢减轻,很缓慢,依旧时常各个骨节不适,或有轻微疼痛。
1999年,29岁,受戒前两个月生了一场病,心动过速,心跳每分钟110到120次,精力很差,似乎与“类风湿”有关联,也与营养较差有关。勉强坚持受戒,身体越来越瘦,到了受菩萨戒前一晚,症状消失,心跳恢复到正常水平。
身体逐渐恢复以后,似乎业障轻了一些,身心各方面都有所提高,虽然还是散盘,但身心受用在逐渐增上。“类风湿”症状仍旧在慢慢控制当中。
2000—2002年,30—32岁,智慧有所发扬,开始讲课,教学相长。看别人都是单盘和双盘,也开始练习“单盘”,翘着膝盖练习,很滑稽的样子。
前后讲课三年,第一年可以胜任,后两年深感学养不足,道力羸弱,佛法深广无边。坚持盘坐念经,作为自修的主要内容,所念经文,大约是《遗教三经》、《圆觉经》、《金刚经》、《六祖坛经》等等。
“类风湿”症状表现,晨起周身沉重、乏力,春天各个关节不适,偶有轻微疼痛。只要受风寒就会发烧,每年三次左右。
2003—2006年,33—36岁,不再讲课,换了地方,一边为寺院做事,一边静坐念经,偶尔出游观光。还是那几部经典,结合一些祖师开示,反复读念参悟。开始以“单盘”为主,臀部需要厚垫子,才能够坐得放松而端正。
晨起依旧周身乏力,偶有关节不适,膝关节春天有轻微疼痛。
2007—2009年,37—39岁,换了地方,又开始讲课,明显比以前自如,“单盘”坐姿已经比较轻松,身心较以前舒畅许多,充分学会了“放松”。
晨起乏力有所改善,每年春天各部分骨节轮流不适,要么膝关节,要么颈椎,要么腕关节,要么手指关节,要么髋关节。但只要坚持静坐和调养,都不会太严重。
2010年,40岁,继续讲课,“单盘”已经完全坐平,一天,忽然想要尝试下“双盘”,稍一用力,也就搬上去了。所谓“盘坐”,根基再差的人,像我这样的“类风湿”患者,只要持之以恒,也终究可以柳暗花明。
静坐念经减少,开始大量写作,学习解读佛经,对于如来教法体悟加深,心与法可以随处相应,烦恼习气迅速减少,内心深处的自在开始显现。
晨起乏力越来越轻,“类风湿”还在,在各个关节无序地游走,偶尔不适,偶有轻微疼痛。即便受风寒,也很少发烧了。
2011—2014年,41—44岁,讲课越来越少,“双盘”可以坐半个小时以上,但主要还是“单盘”,盘坐当中写作,结合散步经行。身心趋于健康,极少生病,精力比以往变得充沛,不再为无聊琐事而烦恼。
晨起渐渐不再乏力,但“类风湿”仍在,偶有手指“晨僵”出现,膝关节不适明显减少,颈椎等其它关节相对健康。
综上所述,我从1990年确诊为“类风湿”,直到如今的2014年,只是当初服药半年,此后,基本依靠“盘坐”来治疗,效果不错,不仅完全遏制了病情发展,而且丝毫没有影响工作、修行与生活。更重要的是,还取得了身心健康、精力充沛,智慧发扬之功效。
“坐禅治百病”,以我个人二十四年的实践来看,果然真实不虚。往后,我准备再用一些年的时间,把“双盘”练习好,相信必有延年益寿、定慧开通、身心安乐之功效。这人生的最后一招儿,无论有多老,活着我要大体能够照顾自己,死后但愿亲证清净法身,自在往生极乐净土。
行文至此,忽生一偈,作为结尾,偈曰:
二十四年磨一剑,既无剑身也无锋;
摧破无聊诸烦恼,身心安泰度尘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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