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佛陀时代,波罗脂国有两位比丘,听说佛陀在舍卫国演说妙法,就相约一同前去。一路上火伞高张,却没有半点水源,两人口干舌燥,头昏目眩,但求法心切,还是挥汗如雨,快步疾行。突然,眼前一亮!一口井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两人快速奔去汲水,却发现水中有虫。此时其中一位比丘,顾不得水中有虫,迫不及待一饮而下。而另一位比丘,则默然地站立在井边。
喝了水的比丘问:“你不口渴吗?怎么不喝呢?”
另位比丘答:“佛陀有制戒,水中有虫不得饮用,饮即犯杀生戒。”
喝了水的比丘劝说:“您还是喝了吧,不然渴死了,连佛都见不到,这趟路就白走了。”
另位比丘不为所动:“宁可渴死,也不愿破戒苟活!”坚持不喝水的比丘因缺水而丧命,但也因持戒功德力,立即生到天道。当晚他以神通力抵达佛所,顶礼佛陀,佛为他说法,得到了法眼净。
喝了水的比丘继续赶路,翌日来到佛所。五体投地至诚礼拜。佛陀以神通智慧力得知先前发生的事。问道:“比丘!你从何处来?有没有同伴随行?”比丘一五一十把路上发生的事禀告佛陀。佛陀呵斥说:“你真是愚痴!你以为用肉眼能见到佛的法身吗?那位持戒而死的比丘已先你一步来见我了。”
佛陀更进一步训诫:“如果有佛子离我数千里远,能时时忆念戒法,必定得道果;如果有弟子常能见到我的色身,却不守戒法,是不能修得道果的。”比丘听完佛陀的教导,羞愧万分起立忏悔。
为何持戒而死的比丘,能先一步见到佛呢?
经上说:“若人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如果想以色相见如来,或用音声求如来,这是走入邪道,不能正见如来的。虽然,我们不能生在佛陀时代,亲蒙教诲,但若能依佛陀所留下的教法,修持戒、定、慧三学,力行慈、悲、喜、舍,悟彻缘起法相的空寂。此时“见缘起即见法,见法即见佛。”才是真切见佛处!
经云: 过去心不可得, 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唐朝有位德山大师,俗姓周。精研律藏,通达诸经,尤擅讲《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人称“周金刚”。
当时,禅宗在南方很盛行,德山大师认为:“出家沙门,千劫学佛的威仪,万劫学佛的细行,都不一定能学成佛道。南方禅宗竟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根本已经著魔,误人误己。”德山大师决定去唤醒他们,以报答佛恩。挑著自己写的《青龙疏钞》,往南方走去。途中肚子饿了,寻著香味来到一家饼店。店里有位老婆婆正在卖烧饼,大师就走进店里,想买个饼充饥。
老婆婆见德山大师挑著那一大担东西,好奇的问:“这么大的担子,里面装什么?”
“是《青龙疏钞》。”德山回答。
“《青龙疏钞》是什么?”婆婆问。
“是我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作的注解。”
“这么说,大师对于《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很有研究?”
“可以这么说!”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若能答得出来,我就供养您点心;若答不出来,对不起,请您离开此地。”
“不用客气,尽管问吧!”
老婆婆问:“《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不知大师您是要点那一个心?”
德山大师一听,整个人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既惭愧又懊恼,一把火烧了《青龙疏钞》,怅怅然离开。后来到龙潭,至诚恳切地向龙潭祖师求教,精进修行,最后大彻大悟。
卖饼婆的问题如当头棒喝般威猛,令德山大师改弦易辙,步入禅门。“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念念不住,息息流变的心,不住于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刹那刹那生灭,“觅心了不可得”,因此,在三世中求心的自性,是不可得,惟有如幻的假名。所以,如来才会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正是对这毕竟空而无自性的幻心,深刻的体悟。
经云: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
日本白隐居禅师住的松荫寺附近,一户人家的少女未婚怀孕,在双亲一再逼问之下,少女说:“是白隐和尚的孩子。”
少女的家人,怒气冲冲到禅寺,问禅师如何打算。白隐说:“噢!是这样的吗?”
几个月之后,孩子生下来了。少女的双亲,及街坊众人将婴儿抱到松荫寺交给禅师。白隐接过了孩子说:“噢!是这样的吗?”
禅师抱著婴儿四处乞讨奶水、米浆。这事快速地传遍江户地区,众人议论纷纷,辱骂声不绝。白隐只应了声:“噢!是这样的吗?”
一年后,少女因思念孩子,良心上也过意不去,便向父母吐露实情。孩子真正的父亲是另一名青年。因为恐惧,才嫁祸白隐禅师。
女孩的双亲来到松荫寺向禅师道歉。听完事情的原委,白隐轻声说道:“噢!是这样的吗?”就把孩子还给他们。事情澄清后,信众对白隐禅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何以白隐禅师能有这样的修为?因他以如来为榜样。如来前世修行时,曾因歌利王的误会,身体遭节节支解,却没有任何嗔恨。
因无嗔恨所以身体很快复原,成就佛道,并度化了歌利王。白隐禅师无嗔地忍辱,感动许多众生皈敬佛法。在信众心中,白隐禅师如同富士山一般令人景仰敬重。
禅师以如来为学习对象,如来又怎么能在身体被支解时,疼痛不堪还不生嗔恨呢?“四大原无主,五阴本来空,将头临白刃,犹似斩春风。”这是因冤狱而被处死刑的祖师,临刑前留下的诗偈。正好说明修行者已悟透四大皆空,五阴无我的深义。 虽然正进行著忍辱的修行,心中却不著忍辱的相,这正是经文中“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所蕴含的深意。
经云: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
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达摩祖师在梁武帝时来到广州。皇帝听说从西域来了位高僧,就派人迎请到金陵弘法。
皇帝一开口就很得意地问达摩祖师:“朕即位以来,建造寺庙,抄写经典,度众并供养僧尼等,不可胜计。大师认为,我的功德如何?”
祖师很平静地回答:“并无功德。”
皇帝有些不高兴:“为什么无功德?”。
祖师答:“这些不过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就像影子一样,看起来像有,但并不实在。”
皇帝接著又问:“那么怎样才是真功德?”
祖师回答:“‘净智妙圆,体自空寂。’这种功德,是不能以世间福报去想像的。”
梁武帝不能了悟妙义,却又想表现一国之君的智慧,气焰万丈地问道:“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祖师简明地回答:“廓然无圣。”
这个回答境界高远,完全截断皇帝表现的机会。于是皇帝忿怒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祖师平淡地回答:“不认识。”
皇帝摆出威势,退朝而去。达摩祖师知道梁武帝不契机,过江到少林寺面壁禅修,人称壁观婆罗门。后来梁武帝想再度迎请,却无功而返。
达摩祖师的话语充满禅机,度众心切,却不以迎合皇帝为佳事。只可惜梁武帝自认为是佛教的大功德主,著了布施相,无法体悟其中的深义。《金刚经》上说:“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又如印顺导师在《般若经讲记》上所说:“菩萨为度众生而行布施,对于施者、受者、施、施时、施处、施因、施果这一切,当然要能远离自性的妄取,能不著相而布施,才能真实利济众生。否则觉得有我是能施,他是受施,所施物如何如何,希望受者的报答,希望未来的福报,甚至因而贡高我慢,这都从住于法相而生起来,这那里还像菩萨行?所以,佛总结的对须菩提说:菩萨修行应这样的,不住于相—相即六尘境相而行布施!”
布施虽然重要,但不住相布施,才能与修行相应。不住相布施时,心如虚空,与般若智慧相应,能降伏烦恼,安住菩提心。所得的不只是天人小果,还有法身圆满的修持。这样的布施才是功德无限,福德不可思量!
经云: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则无所见;
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舍利弗发心修菩萨道,决心将身体、性命毫不吝惜地修布施波罗蜜。
有天,舍利弗在路上遇到一位嚎啕大哭的青年,便上前慰问:“我是学道的沙门,发愿救度众生。你有什么困难,不妨说说看。”
“不可能的!我母亲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要活人的眼珠煎药才能痊愈。眼珠多么宝贵!谁肯给我呢?”
“你把我的一只眼珠拿去吧!”
“不行!我怎么能拿你宝贵的眼珠,除非你自己挖下来给我。”
舍利弗当即下大决心,忍痛把左边眼珠挖出,交到青年的手中。
青年人接过眼珠大叫:“糟糕!医生说我母亲需要右边的眼珠。”
舍利弗发心发到底,又忍苦把右边的眼珠挖下来交给青年。
接过舍利弗的眼珠,青年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把舍利弗的眼珠拿近鼻子嗅了嗅,却往地上一摔,骂道:“你的眼珠臭气难闻,怎能煎药给我母亲食用!”还边用脚踩踏舍利弗的眼珠。
舍利弗虽失明,音声却丝丝入耳。心想:众生难度,菩萨心难发,我不要妄想修大乘,还是走自度的修行路吧!
这样的念头一起,天空出现很多天人,对舍利弗说:“不要灰心,刚才的青年是我们试探你的,你应该要勇猛精进,继续依照你的愿心去修学。”舍利弗一听,立刻忏悔,又回到菩萨的信愿。历经六十小劫,不休息地培植波罗蜜,终于遇到佛陀,证得圣果。
举世有谁愿意自行取出眼珠布施呢?舍利弗的信愿,感动天人前来护持。当时虽不能把握“不住法而行布施”的修行要诀,一时著了有相布施,而退失大乘的波罗蜜道心。但天人也在行波罗蜜,他们有较长的寿命和经验,立刻前来护持,提振修行的信愿。我们亦要如诸佛菩萨一样,他们是我们的楷范,发大心、行大愿,当下就是波罗蜜行。但在发大心、行大愿的同时,也别忘了思惟诸佛菩萨的修行指导:诸相非相,无住无著,即是般若波罗蜜行。
经云: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
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以前,有位修行人双手捧著鲜花,以最虔诚的心供养佛。
佛陀一眼看出他的来意便问:“你今天来,是否心有所求?”
修行人说:“世尊,我是个修道人,除了道,什么都不求。”
佛陀回答:“既然来求道,那就放下吧!”
修行人就把花放下,双手合十。
佛陀接著说:“再放下!”
修行人有些疑惑,想了想,把两手也放下。
佛陀又说:“还要放下!”
此时修行人不解地问:“世尊!花和手,我都已放下,还有什么要放下的呢?”
佛陀说:“有所求的这念心,也要‘放下’。”
修行人当下大彻大悟。
据《六祖坛经》载,惠能大师初闻《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言下大悟,触发其宿世善根,遂前往参拜五祖弘忍大师。舂米劳动八个月,作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后蒙五祖衣钵传授,但惠能大师并不妄自尊大,放下世俗毁誉,心无所住,避难猎人队中十五年。虽不识字,但以清净心,与佛法相印。听无尽藏尼师读诵一遍《涅槃经》,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听弟子法达诵《法华经》,就能了悟经中要义,诵出:“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诵经久不明,与义作仇家;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法达听闻偈语大悟。偈中的“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正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深义相符合!
经上说:“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提醒我们守护六根,不在六根触对外境时,生起杂染的心。放下对外境、人事、物欲的求取;放下对功名的恋著。时时对境不生妄念,保持正念正知,这即是修行人听闻佛陀教他放下,当下大彻大悟的契机。
经云: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唐代的俱胝禅师,遇有僧俗问他佛法大意,只是竖起一指,没有其他言语。就以独特的指头禅,渡了许多有缘众生。
有回禅师外出,由童子担任接待。当信徒问法要时,童子便学禅师竖指,信徒满意地微笑下山。
禅师知道这件事,预先在袖里藏了利刃。唤童子来,问他佛法大意。在童子竖指时,出其不意割断其手指,童子痛得大叫,禅师也大叫。就在童子回头的同时问:“如何是佛?”童子习惯性地想竖起手指,却看不到指头,当下大悟。
俱胝禅师向来以一指禅度众,何以度这位童子,却是以“断指禅”这般激烈的手段呢?
俱胝禅师以指头禅化众正符合“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要旨;但明末的蕅益大师,却要求深入经藏,极力主张“离经一字,即同魔说”的看法。
哪一法是法?哪一说为真?就如《金刚经》上所说:“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当年如来随顺机缘说法,为渡有缘众生,而开八万四千法门。每则公案有它特定的时空背景,依据不同根器而作调整,并没有固定不变的方法。禅师们承继佛陀悲愿,用各种法门不遗余力续佛慧命,顺著因缘,以最合适的角度来帮弟子踢进最后临门一脚,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悟道契理。童子的开悟并非偶然,是出于俱胝禅师深厚的慈悲与智慧,所启发开导而有的!
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司马头陀是位擅长天文、地理、面相的异人。他看到沩山虽然人迹罕至,却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就把这事告诉百丈禅师。
百丈问:“老僧可以去主持吗?”
“和尚是骨人,沩山是肉山,不合适。”
百丈禅师问:“您看我这里有适合的人吗?”
头陀回答说:“让我仔细观察观察。”
百丈禅师叫侍者请首座华林前来,问司马头陀:“华林禅师如何?”
头陀:“请华林禅师咳嗽一声,并往前走几步。”看了看,头陀说:“可惜,他还不够。”
百丈叫侍者把担任典座的灵祐找来,问:“他适合吗?”
头陀一看到灵祐就说:“沩山正需要他。”
当夜,百丈禅师请灵祐到方丈室,吩咐他说:“沩山是个灵山胜地,你去住持,阐扬我们的宗风,广渡后学。”
华林知道这事,就对百丈禅师说:“我忝居第一座,尚且不合适,为什么典座灵祐反而能去呢?”
百丈禅师也认为,必须有个交待才能服众,就说:“我出个题,你们谁能对大众说出一句绝妙的话,就去住持沩山。”指著座前的净瓶说:“不得叫净瓶,你们唤作什么?”
华林说:“不可以叫做木球。”
百丈禅师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转头问灵祐。
灵祐什么也不说,一脚踢倒净瓶。
百丈笑著说:“华林输了!”
华林为什么输呢?因为还在文字相中打转。而灵祐禅师一脚踢倒净瓶,正显现出心无所执,而净瓶是因缘所成,假名净瓶,灵祐禅师以大气魄把假相踢倒。《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所有一切法相、我相、众生相、色相、心相等,皆是依缘起灭,虚妄不实,假名如幻的。就是如来的无尽庄严也一样,无少许法可取可得。一切法,自性不可得,而无所不在,犹如虚空。能见得诸相非相,悟入诸法空无自性,就彻见了如来法身。
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优波先那比丘,在王舍城寒林中冢间蛇头岩下独自禅坐时,有条巨大的毒蛇咬噬尊者。优波先那叫唤舍利弗:“毒蛇堕在我身上,我已中毒了,请把我抬出洞外。”
舍利弗听到叫唤,赶紧到优波先那禅坐的地方。看到却是祥和的面貌,完全没有中毒惊慌的神情。便问:“尊者您身中剧毒,为什么神色安然,和平常一样,完全没有痛苦的表情呢?”
优波先那回答说:“如果我认为这六根就是我、我所拥有的、所遇的六境就是我、我所拥有的五蕴就是我、我所拥有的,那么我的脸色、身心可能就会因此而显得惊慌或痛苦,失去身心的安详宁静。但我现在并非如此认为,我如实了知这一切(六根、六尘、五蕴)不是我、不为我所有,我不在它们之中,它们也不在我之中。尊者舍利弗,我早已断除了一切烦恼,犹如截断根部的多罗树一样,不受各种生存境界的羁绊,所以我才能够如此地平静。”
舍利弗赞叹说:“尊者说的是,您已经完全断绝了我相、我所、我慢的根本束缚,身心当然能够安稳如常!”言毕,扶持优波先那比丘到洞窟外,优波先那比丘便因中毒,色身坏碎而死。
优波先那比丘以身作则,教导我们,剧毒加身时亦不苦的法门。即不执著十二处、六界、五蕴是我、我所拥有的。执著造成痛苦,但为何会执著呢?因为,我们未能如实知见:所执著对象的本质—无常、虚幻。《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梦中真切的影像、事件,梦醒之时,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幻的。
而我们被无明蒙蔽,妄作分别,和梦中没什么两样。只有修行般若智慧,照破无明,如实了知生死迁流、虚妄执境,不过是眼中幻翳,就能像优波先那比丘般,遇苦不苦,临死无惧,遇无常而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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