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义夫妇现在抚养着8个孩子,每月他们可以领取不到80美元的补贴。这笔微薄的补助加上陈尚义捡垃圾获得的少量收入以及夫妇二人能收集到的所有关爱,足以帮助一些孩子逃脱死亡的厄运。
收养
只上过一年学的陈尚义多年来一直从事体力劳动。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实行经济改革后,他开始在火车站卖茶水,副业是捡垃圾。收养孩子后,他停止了茶水摊的买卖。
很早很早以前,陈尚义的第一任妻子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他。50多年前,陈尚义与张兰英组成了家庭,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说,他们疼爱捡来的每个孩子。
目前,他们最大的孩子是12岁的媛媛。媛媛出生时,头部长了一个桃子大的肿块。她被丢在一个院子里,没人愿意理会这个当时可能只有一岁、面目狰狞的孩子。陈尚义把她带回了家。
3年前,陈尚义与张兰英终于攒够了手术费。肿瘤被切除了,媛媛过上了比较正常的生活。手术费用80美元。和其他孩子一样,媛媛叫两位老人“爷爷”和“奶奶”。
媛媛说:“我们爱爷爷奶奶。他们为我们费尽了心血。”
午休时间,从学校回来的媛媛帮着爷爷奶奶刷盘子、向暖瓶里灌热水,还给爷爷奶奶搬椅子。媛媛说:“我不想念爸爸妈妈。他们太残酷了。他们知道我们有病,所以丢弃了我们。”
陈尚义目前抚养的最小的孩子是两岁的玲玲,她和火车站捡来的那个孩子同名。那个被遗弃在风雪中的玲玲一直没有彻底恢复过来,常常生病咳嗽,始终没有学会爬和走,4岁时夭折了。
陈尚义发现了一个也叫玲玲的女婴在胡同里哭。这个只有几天大的女婴天生驼背而且腿也伸不直。现在,当大多数年龄大些的孩子去上学的时候,这个脸圆圆的、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总是喜欢缠着爷爷奶奶。
张兰英把玲玲搂在怀里说:“如果是把一只小狗扔在街上,也许会有人捡,但是如果是一个婴儿,就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了。”
9岁的龙龙是残疾最严重的一个,他不仅患有脑瘫而且肝脏也有毛病。陈尚义是在去挑水的时候发现他的。当时还是一个婴儿的龙龙被放在了一个纸盒子里,烈日当空,他哭个不停。
陈尚义回忆说:“我回到家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妻子。她说:‘我们已经收养了太多的孩子了,不能再要了。’我坐在凳子上,心里就是放不下那个孩子。所以,我又回去把他抱回了家。”
在龙龙需要拐杖行走而且几乎每件事情都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们又收养了一个叫今今的男孩。陈尚义是在医院的草坪上发现他的。大概三四个月大,光着身子在那里睡觉。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不过,随着今今越长越大,毛病就开始显现出来。这个智障的孩子吃饭、上厕所都需要有人照顾,而且经常会突然从坐位上站起来跑到街上去。这时候,其他的孩子会放下碗筷去追他。然后,把他摁在一个木凳上,这样张兰英才能继续喂他。
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叫泉泉的孩子天生兔唇。陈尚义是在菜市场发现他的。当时,他一岁左右,在地上爬着吃烂菜叶子。
陈尚义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被遗弃好几天了,而且很饿。”
张兰英说:“他还不会走路,脖子才这么细。”说着,她把食指和拇指圈成了一个圈。
现在,6岁的泉泉在学校里表现非常好,非常喜欢帮助别人。当不需要照看今今的时候,他就和小猫及10岁的强强玩。强强身材矮小而且有心脏病。
伤心
在陈尚义和张兰英收养的42个孩子中,有21个被别人领走,13个孩子先后夭折。
他们收养的第一个孩子玲玲的死仍是最令两位老人感到难过的事情。陈尚义指着墙上的照片说:“她很漂亮。”照片上的玲玲梳着小辫子,眼睛又黑又亮,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紧挨着爷爷奶奶坐在床边。陈尚义说:“我们把她埋在了河边的沟里。我们没有钱火化。我们很伤心。她是我们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仅靠捡破烂儿那点儿微薄的收入很难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婴儿配方奶粉很贵,所以陈尚义和张兰英就掺上些面粉。近年来,他们得到了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但是,一家人仍然生活得很节俭。现在,陈尚义担心,当地官员会以他年纪太大无力照顾这些孩子为由把孩子们带走。
区民政局副局长王廷福说,当地政府准备租一个房子,雇两个人来照顾陈尚义收养的这些孩子。
王廷福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说:“以前我们还把捡来的孩子送到他那里,因为他那时还年轻,60来岁。现在,他年纪太大了。我们将尽最大可能说服他(让我们把孩子领走)。但是,他不愿意,我们毫无办法。这必须自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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